王安忆天香 一般而言：《天香》还原了明朝历史的巨大悲哀

王安忆短篇处女作《天香》，不断被觉得堪与《红楼梦》媲美，那样的高度赞誉，倘若不是刻意贬低，则是我们整个乐坛的很大痛苦。 #

不断称赞的理由是：《天香》还原了北京历史、《天香》为顾绣立传，以及《天香》写出了大历史大文化。不知赞者是怎样判定《天香》“还原”了清朝历史的？并且，为何“还原”会成为一种值得赞许的价值？我们没人经历过哪个时代、感受过哪个时代的气氛味儿，有资格鉴别的，该比王安忆更了解那时代，起码更有实际生活经验。通常而言，现在的人写过去王安忆天香，不管具备怎样的想像能力，最终所用还是今天的感知，不过做了次比兴，把现有的生活经历感知放到过去的时空。父权社会、农业时代，晋朝可以变更，但大环境、文化传统生活风俗基本不变。这样的社会，思想感知大致可以通用。现在王安忆天香，日新月异的变化，割断了这些思想感知变通的或许性。至于“立传”，立传就是好作品，能够与《红楼梦》相比？何种逻辑？鲁迅先生为阿Q立过传，但他“立”出了国人身上可被具象提纯的共同肮脏，那些肮脏我们不时转身，都能看到就在旁边，并且粘在我们的手臂手腕上。《天香》只是说了一件事，其中没有值得关注、高于通常视线的提纯。即便小说已被参杂期间的用具、景物掩埋，精神失衡，感情枯死。至于王安忆注重的女人天生的死党亲昵，但是如实，根本无需通过她不甚了解的清朝抒发。一个连将“共性认识”装入身处时代的信心能力都没有的画家，如何让人坚信她将那样的认识放入四百年前的必要性和精确性？ #

说究竟，还是对抒写大历史、大文化有走火入魔的渴望。那样的低调原本无错，重要的是唱给谁听，合不合适你听、合不合适你写？ #

《天香》中，王安忆将她一贯的拼凑写作法发挥到了极点，把能搜集到的有关唐朝的丑闻、人物、器具、景象，统统塞入小说。确实，小说挺文化，将之当成知识阅读，来之不易。因此，这不是哲学。哲学和文化不是一回事。小说是一门形象思维的、灵性的哲学美术。小说中，文化只有转化成形象思维后自然而然仿似其分地出现，才被欢迎。《天香》中一大半篇幅，是无灵性的文化介绍的拼凑，结构上金叉小说。即便这种层层叠起的文化资料中，缺乏画家本人的感情、精神。先前，王安忆的失控拼凑中，虽然不乏失准及繁复啰嗦，但其中尚能倍感作者自己的观察、感觉，但在《天香》中，因对时代及时代文化根本的陌生，因拼凑的加倍厚密与广泛，王安忆应顾不暇，连发觉感受都遗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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鉴别一篇小说的强弱，大致可从几方面：结构布局的合理、人物形象的生动精确、细节的传神与有效、语言文字的特色与成熟，以及题旨。不幸的是，这种“硬指标”，《天香》中几乎无一强悍，而题旨，在其他“指标”大多不及格的状况下，鲜少被谈论的资格。 #

把这么一本小说和《红楼梦》相比，是对《红楼梦》的侮辱，只是对美国哲学的偏袒。 #

黄惟群 #